我心中的新華主題征文(2)
我心中的新華主題征文三
說起來可能很可笑,我小學時的理想是長大后做一名電影放映員和新華書店的售書員。原因就是看電影和讀書時方便。近水樓臺先得月嘛。而且在十歲時還有一次荒.唐之舉:和本村的兩個同齡玩伴,三個人加起來才有三角二分錢,居然來回步行30公里,到縣城新華書店去買了一本小人書《雞毛信》。剩下的錢不夠再買書的了,就買個3塊糖球含。非但是餓著肚子走回來的,而且在路過一個村子時,比我個高的那個伙伴還被該村淘氣的小孩給拍了一板鍬兒。
呵呵,現(xiàn)在想來小時候真能捉妖。但如此理想和舉動,也完全證明我對文化的崇拜和讀書欲望的強烈。
小時候每次去縣城都會去新華書店逛逛,而且每次去都會買一本或幾本書。兜里剩的錢多就買大部頭的圖書,錢少就買一些小人書。那時候的書也便宜,《新華字典》一元錢一本?!稘h語成語小詞典》才6毛錢一本。我曾攢了一年的零花錢,才攢夠一本《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5元4毛錢?,F(xiàn)在還使用著哩。
記得學生時代曾買過的長篇小說有《沸騰的群山》、《驚雷》、《高玉寶》、《金光大道》、《艷陽天》、《海島女民兵》、《向陽院的故事》、《新來的小石柱》、《閃閃的紅星》、《雁鳴湖畔》、《激戰(zhàn)無名川》、《望云峰》、《大刀記》、《劍》等。后來,進入文藝大繁榮時期,能看到的書就多了,以前曾出過后來被限制的書也都紛紛再版,不僅有紅樓、三國、水滸、西游四大名著,像那些現(xiàn)在仍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作品《紅巖》、《林海雪原》、《苦菜花》、《敵后武工隊》、《鐵道游擊隊》、《烈火金剛》、《青春之歌》、《戰(zhàn)火中的青春》、《紅旗譜》、《平原槍聲》、《第二次握手》、《李自成》等書都可以買到了。那時候的書便宜,最貴的也就幾元錢而已,有的幾百頁的書還不到一元錢?,F(xiàn)在,若是沒事兒站在書柜前翻著這些真正看過,而且不止一遍,且能講出其中主要故事和人物的便宜圖書,還是很感慨:現(xiàn)在的書裝幀好了,價錢貴了,卻讀不下去了,看了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自然也就記不住都寫些啥了。
但自己口袋里的錢再多,也不可能將書店的書都變成自己的。于是,逛書店就成了生活休閑的必須。不是為了買,而是為了看。還記得有次在書店看得時間過長,竟然被售書員給硬生生地搶了回去,而且還狠狠地問:“要不要?不買就別總來蹭免費書。”鬧得我當時臉紅紅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至今想起那張長滿橫肉的臉還想吐口吐沫。
能購買的品種一多,自己的內(nèi)心就有了膨脹,幻想著啥時能在書店的柜臺上擺上署有自己名字的書,看著讀者爭相搶購自己的書,該有多么的過癮和刺激啊!高中畢業(yè)時正趕上文學大繁榮之時,于是便和眾多文學青年一樣開始瘋狂地追求起繆斯女神來。
但由于自己的文化底子薄,生活閱歷淺,雖然小說、散文、詩歌、戲劇、曲藝、雜文、評論等各類型的體裁都涉獵,但能見諸報刊的卻寥寥可數(shù)。于是就轉(zhuǎn)寫新聞,先在報刊上弄個臉熟再說。同時又參加全國各地的文學函授班給自己充電。和文朋詩友們聚會交流、比賽競爭。久而久之,便打開了局面,但大部頭的圖書卻始終不是我的果實,更遑論將署有自己名字的圖書堂而皇之地擺在書店里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將陸續(xù)發(fā)表在《采訪與寫作》上關(guān)于報告文學寫作理論的文章整理了一下,申請了一個內(nèi)部發(fā)行的(管)字號書號,出版發(fā)行了一本名叫《淺談報告文學的創(chuàng)作》的小冊子,全書有7萬字左右,雖然不能擺上書店的柜臺,但卻可以買賣,而且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2003年,我公開出版了自己的個人作品集,分為小說卷、散文卷和戲劇卷,一套3本,120萬字。當時的《文藝報》、《黑龍江日報》等媒體都曾報道過?!豆饷魅請蟆飞缰鬓k的《中華讀書報》還曾發(fā)過評論家王小東先生寫的評論文章,推薦我的這套文集。其它的媒體也曾發(fā)表過別的評論人的評介文字。
這回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自己的圖書擺放在新華書店的柜臺上了。但書擺上了,買的人卻很少,賣出去的書還沒有送人的多。這讓曾沾沾自喜的我曾不好意思地發(fā)誓:一定要寫出暢銷書!
徹底放棄了社會上的一些職務,開始專心創(chuàng)作。2010、11、12三年,我先后出版了幾部暢銷書:長篇小說《絕對新聞》、《作協(xié)大院》;文藝評點集《活色生香話水滸》和民俗散文集《關(guān)東風情》。這次不僅擺上了實體書店,而且網(wǎng)上書店賣得更火,甚至均再版加印過。而且還可以用寫書賺的銀子養(yǎng)家糊口了。
現(xiàn)在看,書店無論是實體還是網(wǎng)絡,都應該牢記一點:便民便宜最好,而且便宜最重要。我自己出暢銷書時,出版社給的樣書很少,要想送人,就得自己掏腰包,可在實體書店最便宜的才是八折。于是我就在網(wǎng)上買,有的是7折,有的是6折,甚至還有5折的。由此,我明白:現(xiàn)在的人為啥青睞于網(wǎng)絡購書?不僅僅是因為品種多、送書上門方便,更多的還是因其折扣大,優(yōu)惠多才吸引人。
不瞞各位,我曾多次去市場上的書攤兒去買盜版書,凡是不想保存的那些流行文學類的圖書,我都去買盜版書。讀書不是吃飯,非要綠色無公害,杜絕假冒偽劣的。只要內(nèi)容一樣,又沒有錯別字,印刷質(zhì)量差一些又能怎樣?我們看的故事,讀的是內(nèi)涵,也不是工具書,干嘛非得花大價錢買那些速朽之作哩?
不知各位注意到?jīng)]有?凡是購買精裝書或花錢買書不問價格的,那均不是讀書人。他們買書是裝門面耍闊的,甚至是送禮溜須的。根本就不是滿足自己求知的需求。而真正讀書的人又大多是囊中羞澀。所以,我個人覺得:出版社出書別總是弄得那么花里胡哨,實用最好!而且在定價上要貼近窮人。國家對出版社應該在政策和資金上給予傾斜。提高國民素質(zhì)不從知識上入手那就是舍本求末。
同時,別動不動就搞什么封殺,比如不讓出版官場小說等。這種封殺和當年秦始皇焚書有什么區(qū)別?文學創(chuàng)作不管是弘揚當權(quán)者支持的,還是鞭笞某些人認為是“負面”的東西,其實都是作家站在自己的立場和認知去贊揚真善美,貶斥假丑惡,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在增強主流意識,發(fā)揮文學正能量的體現(xiàn)。再說,對描寫現(xiàn)實生活的作品——官場文學怎么就能如臨大敵呢?現(xiàn)實有黑暗的死角,時代也有冰冷的一面。這是誰都無法左右的,好好讀一下毛主席的《矛盾論》吧,別把老百姓當敵人。怕什么?又有什么可怕?內(nèi)幕揭露出來了就改正唄,藏著掖著早晚會鼓包。再說,那只不過是作家對現(xiàn)實生活的一種寫實和提煉罷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相反,對那些胡編亂造、穿越玄幻、胡謅八扯,篡改歷史的那些作品才是對人類、對子孫最大的知識誤導和文化威脅!要封殺該封殺這些東西才對!
現(xiàn)在的新華書店大多都名不副實了,我在去年回老家時,特意去原來的新華書店舊址去看了下,那里早就變成商城了,賣著一些假冒偽劣的生活用品。我問當?shù)氐奈幕珠L“新華書店搬哪兒去了?”局長說:“名存實亡了,機構(gòu)有,但早就不賣書了,職工也都下崗回家了。”
我心中那溫馨的文學港灣變成了記憶,現(xiàn)在書的品質(zhì)多了,書店卻沒了。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還是人們都務實了?現(xiàn)在,舉國上下都在談論中國夢這個現(xiàn)實而浪漫的詞,雖然虛幻,但卻給人們留下期待。作家就是為夢而寫作的,讀書也是在追夢的一種表達方式。實體書店沒了,但網(wǎng)絡書店卻方興未艾。正視現(xiàn)實,把我們的中國夢融入到對社會進步和民族振興的期待中去。如此,知識才是我們永遠的追求。
我度過少年時代的那座江南小城,盛夏過后,便滿街小巷充斥著荷藕和米酒的氣息,進入微涼的九月,伴隨著郊外大片一望無垠的蘆葦蕩開始變得枯燥暗黃,便是孩童準備奔赴學堂的時節(jié)。而在這座城里,除了學校以外,可以讀書的地方只有三處:一座年久失修的文化館、一家國營的新華書店和一個私營的小書坊。文化館像極了《似水年華》中的模樣,只是沒有藍花布的映襯,少了些許浪漫,通往文化館的青石板路古樸而陳舊,而里頭的書籍也大都迂腐老道,只有上了歲數(shù)的老年人戴了老花鏡在館里讀報品茗,顯然不符合少年人的讀書品味。
唯一的一家國營新華書店卻與我有些淵源,外公是國營改制后的第一任書店經(jīng)理,而母親則是那里的圖書采購員。于是,無形之中,這家在當時規(guī)模面積尚且算得高檔的書店,儼然成為我私人的第二個書房。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臥,一頭扎到孔子司馬遷白居易曹雪芹金庸的世界里,從連環(huán)畫到章回體,從小說到詩歌。在我14歲離開那座小城以前,在這個平凡無奇的書店里,我已讀完了謝晉導演的劇本《紅色娘子軍》、張揚的《第二次握手》,末代皇帝的前半生,蔣氏家族的興衰,汪真祺和席慕容的全套詩集,中國古典名著一本沒有落下,甚至連當時最流行的娛樂雜志《大眾電影》都一期沒有錯過,這在今天看來,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從書店的巨大落地窗望出去,是一條繁忙的街道,越過一個個匆忙的人影,聽著隱約的市井叫賣和自行車摩托車的嘈雜聲,我卻從玻璃這一面的閱讀中,知道有部充滿藝術(shù)性和詭異氣氛的次文化電影叫做《藍絲絨》,它的導演是一個叫做大衛(wèi).林奇的家伙,他住在法蘭西,離我所在的這家書店還真不近。
離國營新華書店挺近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經(jīng)營的小型書店,這位先生姓戴,小書店的旁邊就是小城里最大的電影院。有一年熱映周潤發(fā)張國榮鐘麗緹聯(lián)袂主演的《縱橫四海》,放映結(jié)束后大批的人群涌出電影院,緊挨在旁邊的這家小書店卻慘淡佇立,目睹大量影迷從它的眼前滑過,甚至沒有人朝它瞥去一眼。在那個七月驕陽的傍晚,我?guī)缀跏菐е鴳z憫的心態(tài),走進了那家不足20平米的小書店。戴先生為人和善,只看不買也不為難。斑駁的玻璃柜上有一只半舊的收錄機,時常播放些英文歌曲和英文名著片段,因為經(jīng)常光顧,終于知道那首最愛的英文歌叫做“超級明星(superstar)”,也正是在這里,我開始伴隨收錄機里的音頻,讀到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英文作品《簡愛》,感受英國約克郡蕭瑟肅殺的深冬氣氛和簡與羅徹斯特先生的美好愛情。戴先生的兒子生得瘦弱單薄,性格內(nèi)向,彼時正在念高三,痛恨數(shù)理卻單愛藝術(shù),每每去到書店,都見他在小角落里臨摹美術(shù)出版社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本素描作品,卻也像模像樣。聽戴先生與過客閑聊,語氣很是無奈,大致意思是若犬子名落孫山,也只得勉強讀個美專,好畢業(yè)出來找份營生養(yǎng)家糊口。
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想過這樣一個有趣的論題:打個比方,其實吃飯是很私人的事情,屬于個人或者家庭,不管梅菜扣肉青菜香菇抑或番茄蛋湯意大利面;但是很多人會不約而同在某個晚飯時間到中環(huán)鴻霖吃自助,盡管他們彼此并不相識,但除了享受食物本身帶給他們味莓上的感受以外,很多食客也附帶著,并愿意感受這共同進餐的愉悅。同理,新片上映的德基影城人頭攢動,無數(shù)觀眾在黑暗中為別人的故事共同傷心,共同感動,哪怕這個故事只是絡腮胡子編劇在半夜三更無法入眠時消耗四盒萬寶路香煙后的成果。其實,書店就是這樣一個相似的地方,若干年代、若干背景的人們走在一起,共同體會智慧的火花。就如作家余杰說的那樣:跟凝固的圖書館相比,書店更具有流動性,也就更具有生命力。
到南京讀書以后,我一再強調(diào)我熱愛南京城的豁達氣質(zhì)與民國風范,但同時也時常抱怨南京城現(xiàn)代文化傳承的單薄。離開我所生活的寧海路校區(qū)以及南大周邊,要買一份《南方周末》需要跑三個街區(qū),而要讀到《上海一周》連岳或項思微的專欄卻已是很奢侈的想法了。但是,錢曉華先生的先鋒書店,卻建立起南京時尚而知性的文化尊嚴,多少彌補了這方面的一些缺憾。作家蘇童評論店主說,“開書店在他不是一件簡單的謀生糊口的事,錢曉華似乎是在書店里完善他的理想?!毕蠕h書店設在五臺山寬敞的地下空間,原先是一個閑置的地下工事,憂郁而高貴。大幅的黑白人物像懸掛在讀者所看到的任意角度,胡桃木色的十字架懸掛在十幾米高的斷面上,不得不使讀者想到虔誠的基督精神和歐洲傳教士的奉獻品質(zhì)。先鋒書店的閱讀空間設計可謂巧妙,咖啡館、百米畫廊、樂隊、電影、主題沙龍,這里已成為南京讀書人聚會的中心,甚至已經(jīng)成為南大、南師大學生的第二自習教室。在南師大讀書的年代里,心情愉悅的時節(jié),坐在先鋒書店軟軟的黑色沙發(fā)上讀《后窗看電影》,悲傷的時節(jié)則翻看侯孝賢和朱天文,知道大陸那頭還有更悲情的城市。在那些寂寞、彷徨、苦悶的年代,至少還有這樣一個僻靜的溫柔港,讓我知道美麗憂傷的《京華煙云》,讓我可以與成都作家潔塵對話,并且知道世界上存在毛尖這樣人如其名細膩尖銳的女子。關(guān)于先鋒書店的記憶,可以讓我體驗到與心靈相通的作者一起吃飯看電影以及交換心靈的暢快感受。
我在北京的好友段康康有一日在閑聊中提起,說是讓我去北京的時候一定要去“光合作用”,這名字聽起來像一家咖啡店,也像一家園藝坊,更像是拍寫真的攝影棚。可是當我乘地鐵從當時還巍峨聳立的中央電視臺舊大樓門前出發(fā),經(jīng)過公主墳、軍事博物館、天安門廣場到達建國門,曲曲折折找到這家店時,才終于被那樣的創(chuàng)意所折服,書架上排滿了來自各地的中外圖書雜志以及電影、哲學、文學、廣告等書籍,甚至還有近百套的連環(huán)畫,夜幕降臨卻是剛剛開始高峰營業(yè)的時間。與其說那是書店不如說是一家小型咖啡沙龍,華燈初上,寒冬夜晚,在熱騰騰的蒸汽中品味契訶夫的《櫻桃園》,是很溫暖又很落寞的感覺。記憶中什剎海、798的一些小型書店也各有特色,但終究比不上北京的另一家書店:雕刻時光。2007年在北京的最后一個夜晚,我的好友云霞在西單新天地請我吃了一頓特美味的四川豆花魚,接著在先鋒小劇場看了一場實驗話劇《兩只狗的生活意見》,最后一群朋友咧著嘴巴齊聲叫“茄子”在雕刻時光前留了一張影。關(guān)于這個傳奇式書店的傳奇性誕生,從網(wǎng)上搜到的相關(guān)資料如下:老板來自臺灣,被《黃土地》和《紅高粱》濃烈張揚的原始味道,粗糙自由、汪洋恣肆的快感所征服,成為電影學院導演系第一位來自臺灣的學生,在去新疆旅游的路上,認識了當時為服裝學院大二的女生,后來二人發(fā)生了一段美妙的愛情,再后來兩人結(jié)婚了并開了這家店。
其實,除了錢曉華先生虔誠的學者風范造就先鋒書店,小兩口的甜蜜開創(chuàng)雕刻時光以外,有些書店的起源還與文化名人扯上了聯(lián)系。有好幾年夏天一直住在上海靜安寺附近的江蘇路,出了門穿過兩個街道就到了常德路上,無數(shù)次從張愛玲女士的故居常德公寓前走過,都會留意看看樓上胡蘭成當年憑欄的陽臺。后來公寓的底樓開了一家書坊名喚“千彩”,有一次推門進去,厚厚的木地板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張愛玲的著作擺在顯要位置,門外的梧桐樹被熱浪炙烤,室內(nèi)卻涼爽異常,橘黃色的窗簾下亮著淡淡的檸檬燈光。照理說,把書坊開在張的樓下,應該也不會違背作家的意愿吧,網(wǎng)上照常有人跳將出來,聲稱炒作傾向,又或文化侵略。但是就我個人而言,那里頭的奶茶挺好喝,那里頭的書有點嚼頭,那里頭的風格依舊是獨一無二的民國時代臨水照花人,做到這一點已經(jīng)不簡單,倘若住個尋常人家,曬上被褥床單,總歸比不得“千彩書坊”的韻味。在上海住著,另一個好去處是福州路,古籍書店、音樂書店、外文書店。。。。。。大大小小的經(jīng)營商販擠滿了這一條舊租界最早開辟的馬路。外文書店是光顧最多的店家,店鋪分為四層,主營原版圖書和外文期刊,有的時候逛累了就往北走,到人民廣場第一食品百貨買吃食,或者索性往東走,在外灘邊上看風景。我想,在國內(nèi)任何一個大城市,把書店位置放得如此喧囂華麗,卻內(nèi)斂海派的,只有上海的福州路做到這般腔調(diào)。
另有一年冬天,我去到臺北,忠孝東路走了十遍,逛了士林夜市,嘗了豪大雞排,除此之外沒忘特意擠出時間前往位于敦化南路上的誠品書店,作為東南亞幾乎最知名的書店,它無疑擁有多年的文化沉淀。全店地板一律用實木鋪成,任意席地而坐,且24小時營業(yè)。和香港一樣,臺北也無疑是血統(tǒng)多樣化的移民都市,于是在那樣一個精彩的夜晚,在普通話、臺南話、泰國話、葡萄牙語、英語、日語的通天塔里,我仿佛接受洗禮一般,真正體會到先鋒書店的傳教士精神,體會到鄭和下西洋的宗旨:文化在一個小小的書店里,都已彰顯了跨越國界的優(yōu)越性能。
其實,讀者可以把眼界放寬一些,英國《衛(wèi)報》記者肖恩.多德森撰寫了《頂級書架》一文,盤點了他心目中的全球10佳書店。例如排名榜首的荷蘭馬斯特里赫特書店本身就是一座有800年歷史的大教堂,而處在最末位的英國倫敦哈查茲書店,英國政治家本杰明.迪斯累里、詩人喬治.戈登.拜倫、文豪奧斯卡.王爾德都曾是此地??汀jP(guān)于書店的話題談到這里,已經(jīng)不能算作“記憶”,只能定義為“憧憬”,或是“2011年世界書店旅游指南”,因此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最后要說一件貌似與書店關(guān)聯(lián)不大的事情。
今年年初有一日在家中翻看舊雜志,上頭刊登著2009年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上的展品名錄,目光隨意掠過,卻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讓我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是一名畫家。他的個人油畫展覽一直在歐洲巡回展出,他參加拍賣的這幅作品叫做《記憶中的山》,81*130cm,成交價為8,7040港幣,成交地點:上海延安西路1116號藍帆酒店。后來到網(wǎng)絡上去搜索他的資料,有人評論這位畫家說,他的畫里總有一種逼人心脾的滄桑和令人莫名感動的情愫。
這位畫家,就是當年在電影院旁邊那家小書店里臨摹素描的戴先生的兒子,那個瘦瘦弱弱的高中生。當年的那座小城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大山,因此我猜想,他必然是走了很多地方,見識了許多記憶中的山巒。他人評價他的那種滄桑與感動,究其根源,必然是在他走過很多城市與村莊,見識了很多真正意義上的貧窮與富貴之后,由心底發(fā)出的力量。這些與我所談到的關(guān)于書店的記憶確實扯不上太大聯(lián)系,但是唯一一條不可忽視且無比重要的紐帶是,在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書店里,幾本薄薄的素描話本,卻為他打開了一條通往藝術(shù)之都的大門,從這個意義上說,人類歷史上第一家書店的誕生真的是這個地球上了不起的發(f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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